辞君一夜取楼兰

#献给林夕士 @半空烟雨. 

#表面上星际 本质上快穿

#实际上是校园民国娱乐圈ABO江湖pa

#全都是胡扯 别管我了（在这理发店）

#除夕快乐

 

“恒星狂奔，留痕万千辉光，只介于你、我和未来。”

 

0.

晨昏线纪年 4023.1.21 9:16A.M.

乔殊睁开眼。

窗帘早已被拉开，天光大亮。他被刺了眼睛，侧身伸手一捉，枕边只有余温。

迷离中被混沌的思绪牵动着起身。

今天是除夕。

季少一。

季少一？

 

1.

客厅没有人，地暖被提前打开，即使开了窗也不算很冷。

桌上放了杯热好的牛奶，乔殊拿着暖手，去看压在杯子底下的字条。

数据邮箱里没有新信息，某人仍用文字为他留言。

——早安，期待见面。

还不等他理解这句话，白墙正中的荧幕上出现一串代码：202008070218。背景是北极点他拍摄的星轨，下面是一张小狐狸笑脸涂鸦。

 

啊，又搞什么。

“殊殊子早上好啊，今天是1月21日周六，气温-8℃……”

乔殊喝完牛奶，记下代码，换了身暖和的衣服，出门前犹豫片刻，还是戴上季少一的围巾。

方才每日的语音播放说天气时他没注意听，此时一开门，才知道落了雪。他们移居的这颗星球风霜雨雪下得不定期，难得在合适的时间见到合适的气象。

乔殊自觉心情和这天地都明媚起来，哼着昨日未完的吉他曲，也不打伞，满载一身凉又暖的雪花踏上小路。

 

代码用了实验室的平行时空锚点跳跃格式，季少一为他准备了哪一处征途的惊喜还是未知。

乔殊和值班人员打了招呼，去了飞行舱，大乔独爱这儿的环境，隔一段时日就得来“度假”，此刻还窝在舱内的气垫座椅上打盹。

乔殊摸了摸它的脑袋，打开操作台电源，在意识解析的程序里输入代码。

屏幕上出现四个锚点，散落在晨昏线FM712星云各处。

那片扩散天体呈粉色行星状，中心的恒星则发散赤橙光辉，四周的尘埃顺着银河降霄围绕其逆流。

乔殊被无意识地带起了笑意，瞳孔映出四个跳跃锚点的闪光。他把大乔抱出飞行舱，拿皮筋扎好头发，设定程序，躺到气垫座椅上。

舱门关闭，他闭上眼，朦胧见宇宙从身前划过。

“三、二、一——锚点跳跃开始。”

 

我来见你，赴一场岁月邀约。

 

2.

锚点坐标：（2021，0206）

 

嘡啷——

长剑一刺将酒碗掀翻，醇香随酒液洒了满桌，被长靴踏上，往四周飞溅，沾了白袍。

乔殊一脚踩在桌上，右手持剑，剑锋直指对面人下颚。

“季少一。”

对面人坐没坐相，拿一柄折扇，编两条小辫一并束进松散的马尾，对眼前利刃毫无惧色，眼眸中倒是狡黠居多。

“殊殊子呀。”

 

平行时空的季少一和乔殊并不全然与他们重合，由于环境和背景的不同，乔殊作为“外来者”，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差异。

但他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哪一个季少一，又不能违背这个时空的规则，只能继续扮演“乔殊”，再寻机会试探。

 

“茶盏。”

时下江湖人好夺宝，曾有传言前朝宫中藏品流落，季少一手中建窑黑釉兔毫盏就是其一。而此人身份为掮客却极难纠缠，多数人欲求珍宝却在他手中折戟。

乔殊目的明确，只要这一物。

“好说。”

季少一单手展扇，另一只手按向腰侧佩剑，指背抵柄发力上挑，“昆山玉碎”出鞘，同时以扇面相挡，后仰避开锋刃，左手反握剑与乔殊的剑锋擦过，火星迸溅。

他手下力道不小，面上笑意不减。

“陪我饮一杯酒，便将茶盏与你，如何？”

 

乔殊微一颔首，似是觉察什么，原先的咄咄逼人竟化去两分，变作玩味。

他勾起桌上酒壶，又挽了个剑花，将先前倾翻的酒碗挑于刃端，侧身折腰，弧度分明，抬手向身后斟酒，酒液稳稳落入碗中。

而后起身挥剑，酒液不洒分毫，将碗递到季少一身前，一抖剑刃，酒碗跃空，却被鎏金扇面接了个正着。季少一轻笑一声，合了扇面，酒碗顺势飞出，仍是反手以剑柄底端住，抬臂饮了一口。

他又丢了酒碗，飞身与乔殊几近贴面，乔殊合剑鞘横于身前，冷不防被他伸手扯了腰上佩环，一时失衡，向后倒去。

季少一反应极快将人揽入怀中，拿折扇将他下颚挑起，低头渡了那一口剑南烧春。

 

辛辣从唇舌滚一遭入喉，醉了肺腑。

乔殊恍然想起那只茶盏，好像是被季少一用来喝酒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镜王要你喝这杯酒，你喝还是不喝呢？”

 

3.

锚点坐标：（2021，1015）

 

琥珀调木质香侵入嗅觉的时候，乔殊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易感期到了。很快，Alpha的烦躁与渴求开始蔓延。

他拧起眉，发现自己身处酒店回廊，于是拉高衣领，扣紧了风衣最上面的纽扣，回忆房间往哪儿走。

剧组在筹备年底的奖项，认真又严谨，将整个酒店包了下来，乔殊摸出房卡，对着数字找到了上边的房间。

 

他刷卡开门，杜松子酒的清冽气息便铺面而来，几乎同时，身体作出同性相斥的反应，心烦之上更添了意乱，还加重了渴求。

乔殊压抑着，这股信息素的味道竟然熟悉得让他有些矛盾，既追寻又排斥的矛盾。他没退出去，反倒进了门。

电脑开着放在工作桌上，吉他塞了一半进琴盒，茶几上一大杯冰水，沙发里坐一个神色并不好看的Alpha。

 

“殊殊子，晚上好呀。”他笑起来，尽管额上青筋跳动，“你主动开我的门，想做点什么呢？”

乔殊并不轻松，没逼自己强颜欢笑，走到他身侧，琥珀香与杜松子酒味互不相让，在彼此的领地厮杀。

此行目的是向他探一探剧组的口风，导演严厉又脾气古怪，乔殊今天刚到，还没去问候。他还未开口，视线被沙发里堆叠的花束和礼物盒吸引，烫金印了Happy Birthday的 贺卡掉在地上。

季少一的生日不在今天，就算是他前几日进组的迎接礼物，也没什么理由送生日贺卡。

季少一见他半天不应答，杜松子酒香霍然浓烈，乔殊烦得要命，看他一眼。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能走了么。”

 

清冽全都化作冷厉，琥珀香的暖调被打乱了一瞬。

乔殊没在意他陡然疏离危险的语气，俯下身扯住他领口向前，去吻他后颈的腺体。

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杜松子酒信息素的入侵，乔殊柔中带着强硬，不分由说用琥珀香将他们包裹起来。

季少一僵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掌心贴上乔殊后颈，翻了身把他困在沙发里。

“敢吗？”

哪怕现在恨不得和他打一架，乔殊仍持着冷静，问最疯的话语。

季少一俯首吻他，仿佛琥珀香才是他救命的良药，唇齿纠缠一会又转移阵地，露出犬齿刺破乔殊后颈。

痛意压过躁意，乔殊安抚般扣住他侧颈。

 

“生日快乐。”

 

4.

锚点坐标：（2022，0904）

 

多云转阴，落了雨。

一滴打在梧桐新叶上，一滴打在青绿草丛里，更多滴凑成水流，让玻璃窗看上去像融化的方糖。

下课铃打过一轮，教授依依不舍地结束滔滔不绝，打开花名册。

“顾子尧。”

“到。”

“林致。”

“到。”

“乔殊。”

“……”

“乔殊人呢？”

 

乔殊没带伞，他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灰暗天空，脱了外套，趁雨势还没增大遮着脑袋冲进雨里。

他逃课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等到雨停都没等到什么。好在是盛夏，哪怕湿淋淋的也不冷，只是有些难言的失望。

 

他想弹点什么乐器了。

乔殊想起来上次音乐节租的排练室，按着记忆找到路线。

走到街口，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缺点什么呢？

 

“殊殊子——！！！”

乔殊猛地回头，季少一狂奔而来，身后紧追一群看着就像失足青年的流氓混混。

他也是从雨里跑出来的，浅色衬衫溅了雨水染上脏污，颇有些狼狈。

但乔殊没时间多想，季少一跑到他身侧时搭了一把他肩膀，被迫开始奔跑。

 

“你惹了什么人？”

乔殊迈开腿，还没搞清到底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我保证我真没想迟到来的路上路遇不平出手相助解救了被霸凌的小孩儿他们就把目标放到我身上了，好累，要跑不动了。”

季少一吐出一串字，喘着气，他还背着吉他，脚步有些沉重。

“走，再坚持一下，回学校！”

乔殊眼看后边人叫喊着就要追上，握住季少一手腕，带他再次跑起来。

雨后放晴，他们跑过屋檐下淅淅沥沥滴着水的小店，跑过几个因为冰棍争吵的小孩儿，阳光很淡薄，只洒了零零碎碎的片段，每一段都记录青春。

季少一没说话，看着他眼睛边跑边笑。

“真好啊。”

他说。

 

终于回到校门口，一个带电棍的保安吓退一群赤手空拳的混混，末了还想找他们俩麻烦，才发现手牵手的早就跑没影儿了。

学校有一片不常用的小操场，对着后山，他们意犹未尽地随意狂奔，竟然到了这里。

雨又落了。

季少一把吉他放在报亭里，问乔殊：“回去吗？”

乔殊站在雨里，勾起嘴角，说：“不回。”

他伸出手，请他共沐雨中。

 

每一滴落雨都染了尘埃和岁月印记。

他们孤独地在幕天席地的舞台歌唱。

 

“不知未来 会变怎样”

“我愿意为你弥补一场。”

 

5.

锚点坐标：（2022，1031）

 

台上幕帘被掀开，步出亭亭一小姐，戚戚然开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楼中包厢，一人着南军军服，一人戴北军军徽，各坐一侧，相对饮茶。

季少一随二胡哼着曲调，余光却停留在乔殊身上。

他曾于风月场与这位求之不得的天仙有过一面之缘，从此迷了眼走了心，非要结识，还替人挡了一枪。天仙原先在警署做事，而今他迟来一步，被南军招入麾下，思及此季少一磨磨牙，心底自问一处枪伤换一次听戏，值不值？

值。乔殊觉察他的目光，侧首同他对视。

好值。季少一回以璨然一笑。

 

乔殊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戏台上咿咿呀呀他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满心满眼是纯粹的身边人。

季少一嫌茶水无味，招呼小二换了酒来，一面叹这一场戏看遍金陵兴衰国祚兴亡，一面举杯邀乔殊共饮。

明明身在乱世，还要看这样讽刺的戏码。

乔殊不愿想今后的分道扬镳，忆起他在明月夜于自己阶前放的那束玫瑰，凋落得太快。

 

他们没怎么交谈，谁也不知道谁用几分真心听了戏。

散了场季少一送他，不知不觉间都有些微醺，两人弃了车，沿着街步行。

 

“明日柏闻就得率军南下了。”季少一停步，请求道，“你吻我一下，当做临别礼，好不好？”

顾子尧也不会在这座城里待太久，他们像随着战火迁徙的候鸟，只是方向相反，很快就要天各一方。

乔殊这次看他的目光很郑重，贴近时又阖眸，送他明月夜的一吻。

台上戏是台上戏，他们也都非曲中人。

可季少一心说得了天仙这一吻，叫他死在这夜里也值了。

 

临别前，乔殊又回身。

“待会见。”

他笑了笑，挥挥手步入星夜。

只余小调的尾音，消散在这最后一个夜里。

 

“回首与故人初见 恰似重逢 之日”

 

6.

“本次时空锚点跳跃已结束，各项数值稳定，一切正常。”

“欢迎回来，乔殊。”

 

乔殊睁开眼，舱门自动开启，面前出现的人眨眨眼，向他伸手。

“季少一。”

他有一种结束旅途回到家的疲惫暖心感，扣紧那只手起身。

“辛苦了，殊殊子。”

“少贫，你也一样。”

 

早在第一个时空便发现了，从头至尾都是小狐狸陪他演戏。彼此心意相通，很难猜不出对方的心思。

季少一要给他回忆，也要弥补遗憾。他们共同经历过的节点已经成为这条人生路上的纪念碑，季少一却还要将他们没共同经历过的亲手塑造一遍。

时空锚点会随时间而改变位置留下痕迹，季少一为他挑选的四个坐标，此时再看，恰成了环环耀眼的星轨。

 

“回家吧。”季少一捉住满地跑的大乔，抬抬下巴示意乔殊带走操作台上的花束。

一如既往的郁金香。

乔殊“嗯”了一声，又想起来提一句预定了今晚的星轨观测。

他们出门前接了个吻，携手踏上白雪铺满的归路。

 

恒星狂奔，留痕万千辉光，只介于你、我和未来。

周而复始的怀恋，无可替代的旧忆。

 

我爱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END-

 

我爱你们俩，听到了吗，我爱你们俩QAQ

好久没写这么长的季乔了给今年画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再见应该是下半年了，谢谢各位！！！